向真人秀“出拳”，格斗赛事能否“出圈”？｜专访ONE冠军赛郑华峰

血蝠

文 | 袁佳琦
“亚洲不缺好的格斗选手，缺的是优秀的格斗赛事平台和专业的赛事运营人才。”尽管资本从未停止对格斗赛事的布局，华人功夫巨星李小龙被称为“MMA之父”，但多数中国观众对格斗赛事知之甚少，加之与娱乐行业结合的不到位，都让本土格斗市场略显小众。格斗赛事IP迫切需要和更多观众来分享它的美梦，而翻拍川普经典真人秀《飞黄腾达》能否助其打开大众市场的大门？
线下赛事产业在这个春天经受着新冠疫情的多方位冲击。
几个月的时间里，停赛计划率先蔓延向亚洲地区，新加坡MMA（mix martial art综合格斗）赛事运营公司ONE冠军赛也不例外。疫情为赛事招募带来了巨大挑战，选手们以往的自由出入境都成为难题，ONE冠军赛集团总裁郑华峰不得不将大量时间用以应对新加坡不断变化的政策。
八角笼、金腰带，集观赏性、娱乐性、竞技性于一体的MMA赛事是国际武术搏击比赛的主要项目，作为一种将拳击、kickboxing、柔道和摔跤等运动完美结合的综合格斗，对武术的“溯本追源”、与较高的观赏性，都让这个风靡全球的体育赛事在国内发展飞速。

近几年来，国内诞生了数批格斗赛事，国内如《武林风》《昆仑决》《勇士的荣耀》《英雄传说》，还有以UFC、ONE冠军赛、WEC、M-1、Road FC等为代表的境外格斗赛事。无论是用资本迅速堆砌起的本土赛事，还是野心勃勃的国际赛事IP，格斗赛事IP正需要和圈外观众一同分享它的美梦。
张伟丽出圈背后，格斗偶像的诞生困境
2020年3月8日，张伟丽于拉斯维加斯击败前世界冠军波兰名将乔安娜，成为UFC史上最为经典的比赛之一。根据PP体育披露的直播数据：张伟丽的卫冕战共吸引了超过1247万人次的观众观看，刷新了格斗赛事的新媒体观赛纪录。
迅速成为体坛红人的张伟丽，不仅激发了国内格斗行业从业者的热情，让资本看到格斗赛事领地的这片沃土，也让格斗偶像的出圈正在成为可能。

“她这次的胜利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出圈’的案例，在疫情期间，大家都需要一个体育偶像的时候她出现了。她获胜过后，以前不知道综合格斗是什么运动的人都在讨论她的胜利的时候，就是出圈的场景。”郑华峰表示。
张伟丽的胜利让大众领域关注到了中国格斗，也把中国格斗运动员带到了国际舞台上，这背后是在以赛事为核心的格斗产业链中，共生的赛事品牌与格斗偶像的诞生困境。
尽管相较于拳击产业，综合格斗赛事仅有20余年历史，却在国内迎来了一波热潮。据体育大生意不完全统计，在资本的支持下，2015年全国范围内一度有诸如《武林风》《昆仑决》《勇士的荣耀》等超过60家A类的本土搏击、格斗赛事。
而国内方面，多年来尽管“武僧”一龙、“坦克”邱建良、“死神”方便等明星格斗选手断断续续走进国内观众视线，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国内的格斗赛事罕现亚洲级体育巨星，也迎来了“瓶颈”期。
在接受体坛周报的采访时，综合格斗运动员马嘉文曾表示，“如果单从2019年的发展来看，（国内搏击项目）确实不如以前好了。2018年或者2017年之前都是呈井喷式发展，大大小小的各种比赛非常多。现在很多选手没有太多比赛可以打，而且比赛也出现了鱼龙混杂的局面。”
亚洲的格斗商业化起步比较晚，群众基础还有待发展。这也是ONE冠军赛成立的初衷，“ONE冠军赛希望能团结亚洲各个国家，将各个国家的武术和文化展现给全世界的人看。”
近两年来，我们能看到逐渐渗透进国内格斗市场的国际赛事IP与流动的优秀选手。在更成熟的赛事运作体系及资源的倾斜下，国际赛事IP陆续将国内明星选手揽入麾下，如今的张伟丽、熊竞楠、林荷琴都曾是国内赛事平台力捧的明星。
站在亚洲国际赛事IP的视角，郑华峰认为，“亚洲缺的不是好的格斗选手，缺的是优秀的格斗赛事平台和专业的赛事运营人才。”
“武力值”max版《飞黄腾达》，能否助力格斗出圈？
赛事之外，观赏与娱乐性较强的真人秀节目或许是格斗的一个出圈场景。
上个月，ONE冠军赛向外界宣布，已获得米高梅电视(MGM Television)的授权，将推出《飞黄腾达-ONE冠军赛》亚洲真人秀。据了解，节目将由ONE冠军赛旗下制片公司ONE工作室 (ONE STUDIO) 制作，ONE冠军赛的主席兼CEO查特里·西尤堂将作为《飞黄腾达-ONE冠军赛》的评委和决策者。

“当然，这是一次出圈的好机会。我们的目标是把ONE冠军赛打造成一个不只是体育的知名IP。”
作为一家媒体属性较强的赛事运作公司，ONE冠军赛前几年便开始制作体育节目，从第一场比赛开始就在Fox电视台进行直播，并且制作了如《ONE冠军赛寻找勇士之旅》的真人秀节目。丰富的经验和成熟的团队也为其打造《飞黄腾达》提供了先决条件和基础。
反观《飞黄腾达》这一真人秀IP。2004年在美国首播的《飞黄腾达》与彼时的主持人特朗普一同闯入北美观众的视野。“you're fired”更是成为一时的流行标签，伴随着特朗普在全国电视观众面前辞掉其中的十五名参与者的恐惧感。那些在节目中被裁掉的选手的理由包括：纸上谈兵，才干平庸，作为leader提出了糟糕的方案，感情用事、逆来顺受等等。
特朗普将这一竞争称为“世界上最激烈的纽约街头生存术竞赛”，而如今的亚洲版《飞黄腾达-ONE冠军赛》将采取相同的“残酷”模式。
在多个亚洲城市取景，选取16位参赛者，他们将面临一系列针对其业务能力、商业思维和体能上的高难度挑战，最终获胜者将获得一份250000美元的工作，直接以查特里·西尤堂学徒的身份在位于新加坡的ONE冠军赛总部工作一年。
“我们会保持节目的大框架不变，但是加入更多的亚洲元素。不管是候选人，还是嘉宾CEO。同时别忘了，我们还是一个格斗公司，在节目里我们不仅会考验候选人的情商和智商，想要进入格斗公司，‘武力值’可也是要被考验的一项。节目中除了明星CEO还会有我们的格斗世界冠军坐镇。”
ONE冠军赛的创始人查特里·西尤堂被金融时报评为“亚洲格斗之王”，他的经历被BBC、CNN、Bloomberg、CNBC等多家主流媒体广泛报道。《飞黄腾达- ONE冠军赛》将于2020年下半年在泛亚洲地区的流媒体和全平台上线，并将在全球主要的电视网络和数字频道播出。

罗伯特·汤姆森教授曾说：如果美国的商业可以代表普遍意义的商业的话，那么‘学徒’就是它的第一部影像日记。
而对于ONE冠军赛来说，《飞黄腾达- ONE冠军赛》不仅是公司进军无剧本综艺节目的一步大尝试，也是一部格斗行业的真人秀“出圈方案”。除了体育类节目，ONE冠军赛希望扩充自有节目内容，来触达不同的人群，把ONE冠军赛打造成一个不只是体育IP的知名IP。
电竞出圈了，格斗赛事还远吗？
与大多体育赛事相似，版权和赞助是ONE冠军赛的主要盈利点。深耕格斗赛事多年，郑华峰坦言，在与国内赞助商谈赛事合作的时候，赞助商往往最看重品牌覆盖率。

作为亚洲历史上最大的体育传媒公司，经过8年的发展，ONE冠军赛在2018年10月获得了红衫资本领投的1.66亿美元的D轮融资，总融资规模已超过2.5亿美元。迄今为止，除数字平台外，ONE冠军赛的比赛转播至150多个国家，覆盖26亿人。包括同世界上领先的转播机构达成合作。如福克斯体育台、腾讯体育、五星体育、菲律宾ABS-CBN广播电视集团、马来西亚转播平台ASTRO的合作等等。
而合作方对于品牌内核和精神是否契合也尤为看重。“很多人对格斗有误解，都觉得格斗是非常血腥和暴力的运动，但是了解了我们赛事以后，会发现我们更看中的是对亚洲文化的传承。”郑华峰认为，这也是ONE冠军赛当初做格斗赛事的原因。
综合格斗赛事在近些年来得到了迅猛发展，但无可避免的是文化、经济等层面的差异。作为格斗的发源地，亚洲各国都有非常浓厚的格斗文化，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代表武术，中国是散打，日本是柔道，韩国跆拳道，泰国是泰拳，俄罗斯是桑搏等等。
ONE冠军赛于2014年第一次进入中国市场，目前已经在中国5个城市举办了10场比赛。而在超过10个国家落地的100多场比赛中，也为其积累了格斗赛事的本土化经验。
一方面是帮助本地格斗的国际化，将本土的格斗文化和选手在国际舞台上展示；一方面也是为了保留各国的传统运动。“比如在我们平台不止有综合格斗规则，还有泰拳规则，也有踢拳的规则。这也是为这些传统格斗运动的选手提供了更好的出路。”而其他本土化措施也包括在本土设立办公室，招聘本土专家来运营和开发市场，以及转播语言的本土化。

2020年的开端，猝不及防的疫情给实体经济带来巨大冲击，格斗赛事也陆续取消，ONE冠军赛首先为2月28号的新加坡站采取了关门比赛的方式，保留全球直播的方式，以减少大家感染的风险。随即宣布重庆站取消，第一场《ONE：盛典》也延期到了5月29日马尼拉。在5月29日前的比赛都全部移到新加坡进行，实施关门比赛的策略，并不断就新的政策作出调整。
“不过并不全是负面影响。”宅文化的上升带来了消费习惯的变化，大众对线上内容的需求急速增加。ONE冠军赛在2月7日的雅加达比赛，就在北京冬奥频道的直播中创下了在中国单频道直播数据的记录。而品牌下沉、触动更广的群众基础则是这一亚洲国际赛事IP的下一布局方向。

事实上，ONE冠军赛专注于武术和电子竞技两大领域，有趣的地方在于，相较于格斗类赛事，电竞赛事市场在国内更加受到关注。与格斗赛事相比，电竞赛事在近几年来迅速踏上了“快车道”，并且迅速实现着娱乐化。在郑华峰看来，格斗粉丝与电竞粉丝的重合度非常高，“在有些国家甚至达到了一半以上的格斗粉丝同时也是电竞粉丝这样的比例。”
除了受众圈层的高度重合，格斗赛事与电竞赛事现场的搭建和运作流程也大同小异，二者的相仿也给了格斗赛事行业信心——如果以电竞赛事的受众辐射广度与速度来看，随着明星选手诞生带来出圈效应、综艺节目带来娱乐领域的发展、赛事运作推广的日趋成熟带来资本的扶持，格斗赛事行业的未来充满可能。
“亚洲所有人都知道格斗是什么，这是一个大家都懂得文化，不用‘跳’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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