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有人过来分摊自己的罪行,Frank 也就顺势而为。
在被捕 15 天后,他终于松口开始讲述自己的犯罪经过。
与 Joe 的供词完全由卡罗尔记录不同,Frank 的供词是由真正的法庭书记员记录下来的。
在 Frank 的证词中,他说自己之前偶然认识了 Joe,并且发现他是个 " 性变态 "。
于是,他就把自己的犯罪计划告诉了他,二人一拍而和。
在奸杀案发生的当晚,他们先是溜到了这对夫妻家中,确认他们离开,等孩子们睡着了,才破门而入,行凶作恶。
但是,Frank 在证词中从不会主动提起 Joe,而是每当检察官问起时,Frank 才像是突然想起来有这个人的时候提上一句,
比方说,检察官问:" 然后 Joe 袭击了那个大女儿,对吗?"
Frank 的回答只有一句:" 对 "。
检察官又问:" 在 Joe 打完那个女孩后,你对她做了什么?"
Frank 回答:" 我也打了她 "。
他告诉警方,在作案后他们就分开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面。
当然,作为一个 " 善解人意 " 的人,对于这些指控,Joe 一个字都没有否认,照单全收。
当时一则判定 Frank 有罪的报道[attach]26985[/attach]
当然,这下证据和供词齐全,Frank 因多项罪名正式受审,
在法庭上,已经清醒的受害者妹妹 Barbara 一眼就指认出 Frank 是当晚的行凶者。
很快,Frank 就被判处和执行了死刑。
但是,在这场短暂的审判过程中,没有人提起 Joe,Barbara 也从未说过犯罪的还有第二个人。
同样,在 Joe 自己的审问中,他多份供词中给出的几个不同版本的谋杀案却一再出现事实错误。起初他声称自己用了一根棍子进行谋杀。
在警察发现凶器是斧头后,Joe 又在后来的审问中改口说自己对女孩使用了斧头。
这说明,是警察向他提供了这些信息,或者通过引导性问题提供了这些信息。
转年,到了 1937 年,关于 Joe 的审判也被提上日程。
当时,Joe 有一名叫做伯纳德的法庭指定律师,他以精神错乱为由,努力证明 Joe 的无罪,
根据科罗拉多州的法律,在正式审判之前,Joe 将会有一个独的审判,来确保他的神志是否正常,以及他是否能因为谋杀罪被判刑。
在这次审判中,伯纳德问了 Joe 二十多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但 Joe 的回答没有一个在常理之内 ....
伯纳德:" 你知道什么是宣誓吗?"
Joe:" 不知道。"
伯纳德:" 富兰克林 - 罗斯福是谁?"
Joe:不作声
伯纳德:" 你知道听证会的内容吗?"
Joe:" 不知道。"
伯纳德:" 你会写字吗?"
Joe:" 当然会啊。"
伯纳德:" 除了你的名字,你还会写什么?"
Joe:" 不会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Joe 往往既不知道答案,也不明白大部分问题本身。
同时,也有三个来自不同州的精神病学家在对 Joe 做了检查后得出结论:Joe " 无法区分对与错,因此,也无法做出任何有犯罪意图的行为。" 他们也都出庭作证。
按理说,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了,
但是,此时卡罗尔警长再一次出现,不出所料,伯纳德的努力前功尽弃。
在陪审团看来这个德高望重的警长说话的分量远远高过其他人,况且他还是用着如此笃定的语气来说着自己和 Joe 曾经的交流,并解释根据他与罪犯打交道的经验,
在卡罗尔看来,Joe 绝对是正常的,他能够明白是非。
这一番证词也动摇了陪审团,他们判定 Joe 可以承担法律责任,因此也把案情推向了下一步——谋杀罪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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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年 4 月 12 日,Joe 的谋杀案开庭。
伯纳德依然拼尽全力,为 Joe 辩护,
但是卡罗尔警长再次登场,他无战不胜的口才很容易操纵法庭的观点,
这一次,他模仿着 Joe 的声音和他有限的词汇表达,一人分饰两角,把他和 Joe 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在法庭上背诵了出来:
卡罗尔:" 首先,我先说,'Joe,你很喜欢那些女孩,对吧?"
Joe:" 是的。"
卡罗尔:" 你一生中已经有好几个女孩了 "
Joe:" 是的。"
卡罗尔:" 如果你这么喜欢女孩,为什么要伤害那两个女孩呢?"
Joe:" 我不是故意的。"
卡罗尔:" 你们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Joe:"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卡罗尔:" 我说,' 你对那些女孩做了什么 '?"
Joe:" 我干了她们。"
....
这样的证词几乎是致 Joe 于死地,
无论伯纳德再找来多少精神病科医生证明 Joe 的精神失常,
陪审团都认定 Joe 本身神志清醒,并犯有强奸和谋杀罪,他被判处毒气室死刑。
而 Joe 本人,对这项判决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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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在后来的报道中,可以得知,
这起案件中悬赏的 1000 美元已经落入卡罗尔和那位铁路侦探的口袋中。
而 Joe,也被判处在 1937 年 10 月 16 日行刑,
幸好他得到了几次延期,在狱中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贝斯特是 Joe 所在监狱中的狱长,他一副硬汉模样,却很崇尚公平,
在他看来,Joe 并不是警察和媒体所渲染的那样,他对 Joe 的遭遇十分同情,甚至为他请了当时最好的律师盖尔来最后一搏。
Joe 和贝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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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坚持强调 Joe 的神经失常,并试图把案子从普埃布洛移出,转到监狱所在的弗里蒙特,虽然说服了弗里蒙特的法官接手,但是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却裁定此案依旧属于普埃布洛。
尽管这一招不成功,但盖尔还是成功申请到 9 个暂缓令,让 Joe 能多活上一些时光。
Joe 在死囚牢房里待了一年半,这对他来可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玩耍和自娱自乐,像个孩子一样永无止境。
他会擦亮他的金属餐盘,把它当镜子,自言自语,不停做鬼脸,逗得别人哈哈大笑。
贝斯特也会带给她一些儿童图画书,Joe 对着里面那些有趣的面孔时而大笑,时而轻哼着歌,十分惬意。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他的两辆有玩具火车,这也是来自于贝斯特和妻子的礼物,
Joe 经常一玩就是一天,他会在自己的牢房周围四处挪动,如果撞到什么东西或是翻倒了,他都会大叫起来:" 车毁了!车毁了!"
Joe 也会带着自己的小火车在死囚牢房之间的走廊上跑来跑去,其他死刑犯对 Joe 也非常有耐心,他们会从牢房里伸出手来,制造混乱、火车失事和救援,让 Joe 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把火车送回它高兴的主人那里,再来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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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斯特允许媒体采访 Joe,他们也都很喜欢他。
Joe 说过很多次:" 我想被判无期徒刑,我想和贝斯特狱长一起住在这里。在家里,孩子们经常打我 .... 而我在这里从来没有麻烦。"
Joe 并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也没有最后一餐的概念,
转眼就来到了 1939 年 1 月 5 日,这是他生命的倒数第二天。
贝斯特问 Joe 最后一餐想吃什么,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冰淇淋 "。
当天晚上,贝斯特给他带来了一盒雪茄和堆积如山的自制糖果,Joe 猛吃了起来,以至于胃都不舒服,那些吃不掉的糖果 Joe 也没有浪费,送给了其他犯人。
第二天,就是他的行刑日,
Joe 的火车之旅被他的母亲、姑姑、表妹和十四岁的妹妹的告别访问打断了,妈妈一见到他,就哭得昏天黑地,但 Joe 并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干瞪着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等亲人离开之后,他就回到牢房中继续摆弄自己的雪茄和火车,吃着心爱的冰淇淋。
Joe 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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